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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mple     

 

從韓國回台灣之前剪過一次頭髮,之後為了有機會可以換髮型,所以一直沒有剪頭髮。

前幾天我終於去修了我的頭髮,然後這讓我想起2011的那個冬天,我在慶州發生的一件大概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事情。

 

大雄殿    

 

去慶州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,就是都已經到了韓國,想要到韓國各地走走。平常已經走了很多到道,卻從沒到過這個交換學生們口中說很美麗的城市,當時韓國正值2011-2012的韓國觀光年,只要是持有非韓國護照的外國人,預先上網登記就可以免費搭乘觀光巴士至慶州。

 

說走就走,誰怕誰。

 

professor  

 

這是我在慶州的時候找到的host, 一位就職於慶州大學的英文系教授。

 

教授是首爾人,但是在慶州大學教書,所以學校給他了一間套房,如果我的理解無誤的話。但是教授平常都不住在那個套房中,因為他是英語系的教授,所以他決定把套房讓出來給世界各地到慶州旅行的沙發客們,同時也可以派上幾個自己的弟子讓他們可以有機會直接接觸外國人。

 

敏攝  

 

教授介紹給我的弟子, 敏爕(不負責翻譯)

 

這件事情從教授把我帶到套房開始,那是2011年的冬天。

房間很乾淨,看起來一應俱全,就是冷了些,據敏爕哥哥說那天的溫度大概是零下三度,慶州位於韓國南方,比起首爾來的溫暖,但韓國說到底就是北國,就算是位於最南方的領土濟州島還是比台灣冷。

 

「別擔心,我開個暖氣就沒事了。」教授笑笑地說。

 

身為一個手腳容易冰冷的女性,有時候我覺得活在寒冷的國度其實滿幸福的。台灣雖然算是亞熱帶,但冬天一溼冷起來就可以讓我整夜無法入眠。但在韓國生活的日子,宿舍裡寒天時都有無限供應的暖氣,讓我穿著短袖短褲上下蹓躂也沒有什麼寒意,總是好夢入眠。

 

結冰  

 

等了一段時間,地暖遲遲沒有啟動。教授和敏爕哥哥弄了半天。

 

「呃,我想這大概是壞了。」天哪,教授居然跟我說暖氣壞了。

寄人籬下哪能說些什麼。

 

「沒關係,沒關係。」我像是無關緊要的回答。

 

等到他們都離開了,我想到浴室沖個熱水澡後躲在被窩裡,大概就可以度過一夜。

 

打開水龍頭等了許久,冰冷的手指不斷在水龍頭下一伸一縮,熱水遲遲不肯出來。神啊,沒有必要這樣整我吧?只好把衣服一件件再穿回來,跑到房間裡面打電話給敏爕哥哥。

 

「不好意思,我想請問一下,我想洗澡,但是沒有熱水,我該怎麼辦?」

「噢對啊,因為地暖系統壞掉了,所以不會有熱水。」他居然理所當然地回答我。

 

我真的沒有辦法一天不洗澡,只好厚著臉皮繼續問他。

 

「那不知道你有沒有空,可不可以載我到附近的桑拿房(汗蒸幕)?因為真的太冷了。」

「可以啊,但我現在在跟我朋友喝酒,你可以等我兩個小時嗎?」敏爕哥哥回答的倒是很爽快,聽到這個回答我鬆了一口氣。

 

翻遍了整個房間,發現整個房間會發熱的東西只有床上的電毯。

 

「只要把這個調到一(熱度)就可以很溫暖。」還記得教授離去時這樣跟我說。

 

整個人蜷曲在覆蓋了兩件涼被的電毯上,我絲毫沒有感受到一點暖意。

冷到真的要崩潰了,上下顎不斷的互相撞擊,為了求生,我把兩件棉被都掀開,把電毯的熱度調到五,然後把整個身體可以貼在電毯上的地方都貼上去了。

 

 

電話聲響起,原來我居然就這樣睡著了,兩個小時。

 

「我現在在樓下了,需要我上去找你嗎?」敏爕哥哥在電話那頭問我。

「我上去好了。」他自己又接著說。

 

起來之後感覺好像聞到了什麼燒焦的味道,環顧四周,什麼事也沒發生。把東西收拾之後我就前往汗蒸幕。

 

那是我第一次體驗如此「坦誠」的沐浴方式,黃髮垂髫,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,光溜溜地走來走去,反正你有的我也有,哪有什麼好看。我先是大驚小怪,之後也就習慣了。

 

等到出了澡堂準備吹頭髮的時候,發現五指沒有辦法在髮絲中順利的滑下來。

 

「天 哪 ! 我 的 秀 髮 去 哪 了 。」

我在我的腦中大喊,心中的自己不斷的用力的抓著頭踩地。

 

然後,突然有什麼閃過我的腦中。「剛剛起床時的那股燒焦味道...」

除了哭笑不得之外,「嗯,很好,我想我永遠永遠,都不會忘記這件事了...」

 

 

冰  

 

那之後,我在慶州睡了幾天的桑拿房。

每天都要吹頭髮的時候都要經歷一次心中的吶喊,問自己我的秀髮到底去哪了,然後邊吹頭髮邊對鏡子裡的自己痴痴傻傻的笑。

 

我忘不了桑拿房的地板有多硬,一件毯子要500元韓幣,我總是要買兩件才可以睡得比較舒適一點。

沒有枕頭,只好把同學留下來借我讀的「我們最幸福」帶進桑拿房讀,讀到累了便拿來當枕頭,高度還算剛好。

幾次半夜醒來,發現自己身旁多了幾個大叔面對著我打呼,或是一個側臉美得令人著迷的韓國姊姊躺在我的腳邊。

 

 

好幾次的講座分享,常常被問到:「你怎麼可以忍受過這種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的生活?」

不可否認,我發現自己的頭髮燒焦的時候心裡其實也崩潰了大概三秒鐘,然後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子旅行,好好的找一個青年旅館不就沒事了嗎?

 

但更不可否認的另一件事情是

 

我現在可以笑著回憶這些事情,講這些故事,然後摸摸我的頭髮,跟你說「看,這些分岔就是當初燒焦的地方。」(雖然它現在已經被修掉了)然後配上我的不保守大笑。我覺得自己很幸運,可以碰到這些事情,然後現在不再是崩潰或後悔的回憶為什麼我要這樣過生活,而是可以笑著侃侃而談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gyongju 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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